“对。”眀筠扬眉,打了个响指。
“可这暖房造价不低,这么大一片地,若是全都建成暖房,还要放上炭盆,这若是结出来的粮食岂不是比金子都要贵了?”百姓们纷纷提出心中疑问。
眀筠笑弯着一双眼睛,灼灼耀目的目光在一众百姓的脸上缓缓扫过。
“如果我说,青石用双层的粗布代替,炭盆用秸秆代替的话,你们还会觉得造价很高吗?”
众人快速的算了算,这造价的确是不高,但是,两层的粗布就能保证庄稼不冻死?
眀筠弯弯唇角,“也只是试验一下,如果不行,那么,我们再想其他的方法。”
“都听贵女说!”王文博抚掌。
四下极为安静,眀筠说的口沫横飞,并且给所有百姓算了一笔账。
冬天的时候,蔬菜最贵,如果蔬菜搭配鸡鸭鱼肉一同出售的话,那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。
一众百姓仿佛看到了漫天的铜钱雨,纷纷搓着手掌心。
“贵女,真的能赚那么多?”有百姓又问。
“能不能成功还另说,所以要试验。我与裕安明日启程回京,今日将这方法说给你们听,若是成功了,王大人定要给我们送一封书信。”
“这是自然!”王文博满眼尽是期待。
程裕安之前写了折子,请老皇帝严惩治灾不利的县令,并全都提拔成了在赈灾过程中表现突出的寒门子弟。
回到县衙后,眀筠拉着程裕安来到南国疆域图前,拿着毛笔画了几笔。
“你画南方这些郡县做什么?”程裕安抱臂问。
自从得知老皇帝只是让程祺跟皇后反思后,程裕安脸上鲜少看到笑容。
眀筠想过很多种方法,但他的俊脸就好像冻成了冰,就算笑,也十分难看。
“裕安,你看出什么了吗?”眀筠冲他眨眨眼睛。
程裕安眉心拧出竖纹,“全是受灾的南方郡县。”
“这些地方,现在全是一心支持你的百姓!”眀筠偏头,“你还没有明白?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眀筠扬扬眉尾,打了个响指,“裕安,我一定会送你一个安定江山!”
程裕安心中的涩意因为眀筠这话而四散无踪,他喉结上下滑动着,将她拥入怀中。
“回去之后就跟父皇再提求娶一事!”
眀筠仰头,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满是笑意,“若皇上不答应呢?”
“怎么可能不答应?”
“假如呢?”眀筠并非说笑。
明明这一次程祺屡屡行差踏错,可是,老皇帝为了大局着想,也只是让程祺去暗室思过。
如今,程裕安已经双腿痊愈,而她,一个跟程祺退了婚的女人,如果老皇帝赐婚,那定然会让皇室成为天下百姓的笑柄。
程裕安捧着她的脸,神色郑重,“佛挡杀佛!你这一辈子,注定是我的女人!”
她热泪盈眶!
“有你这话就好!”
眀筠将泪水全都蹭在程裕安的身上。
程裕安抬手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,温声说着:“还有,这江山,我定要与你一同坐拥!”
她心一突,急忙抬手点住他的唇,“这话可千万莫要随便说,若是被人听了去……”
“我们已经听了去!”许馨月挺尴尬的挤出一抹笑。
二人循声看去,眀筠冲许馨月甩过去一记眼刀子,“自己人,听到就听到!”
她可是她认定的未来表嫂的最佳人选!
许馨月笑睨了一眼齐衡,对眀筠说道:“放心,我绝对不会说出去。”
“你若敢说出去,我定然将你拔舌,用针缝了你的那张嘴!”
许馨月倏然打了数个激灵,双手紧紧捂住嘴巴,“不是吧?你简直蛇蝎心肠啊!”
眀筠扬扬眉尾,“所以,切莫说出去。”
还有些收尾工作需要齐衡留在这里,他叮嘱眀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
这一次,眀筠的聪敏以及无畏一定会成让皇后和程祺忌惮着,所以,回去之后,只怕眀筠会遇到更多的不测。
两个英俊无俦的男人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彼此,虽然都很有默契的只字未说,不过,一切尽在不言之中。
一路日夜不休,终于能看到京城的影子。
眀筠感觉自己要被颠散了,她趴在马车的榻上,嚷嚷着:“我回去以后,一定要睡上三天三夜。”
“丫头,我们打赌,你明天就会活蹦乱跳。”程裕安笑意深深。
眀筠撇嘴,“那若是你输了怎么办?”
“输了的话,我就娶你!赢了的话,你就嫁我!”
她冲他翻白眼,“讨厌,似乎我比较亏!”
“亏吗?”他笑。
“程裕安!”眀筠懊恼的横过去一眼。
“为夫在!”
她小脸上飞窜上两抹巨大的红晕,并向着脖颈快速蔓延去。
如同树袋熊一般,勾着他的脖颈,心下满满的都是贪恋。
终于回到京城,老皇帝着丞相魏允带百官等在城门口。
程裕安就要随百官去宫中,眀筠握住他的胳膊,别有深意的看他眼。
他心领神会,自然明白眀筠这一眼是什么意思。
“放心。”他轻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眀筠心事重重的回到贵女府,做什么都没有兴致。明明说好了只要回来,就一定会睡上三天三夜的人,此刻毫无睡意。
“小姐,您要不要吃点儿什么?”分别数日,珂儿又是担心又是想念,此番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。
“没有胃口。”
“那您要不要……”
眀筠第一次觉得珂儿如此聒噪,十分不耐的说道:“我心里烦的很,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?”
泪水快速袭上,珂儿瞪着一双水雾濛濛的眼睛,小声抽噎着。
“对不起,不是不喜欢你,而是担心裕安!”
珂儿就是水做的,若是哭了,那可是没完没了!
“小姐,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?您说,奴婢一定改正!”
眀筠抚额,“不是。”
九儿扯了下她的袖角,“小姐心烦,让她好好清静清静。”
珂儿一抽一抽的跟着九儿出去,眀筠总算是觉得耳根子清净了,长吁了几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