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爹死后我到处抱大腿,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。
正纳闷时,眼前忽然掠过许多文字。
“女配,你要不要回头看看反派呢?他都要忍疯了!”
“只要女配撒个娇,反派命都能给她!可惜女配不开窍啊!”
“支持支持,想看反派爆炒女配!”
他们口中的反派,是我的养兄兼杀父仇人,鬼才会信呢!
我继续抱大腿,却被付凌霄囚禁。
他用锁链缠住我手腕,眼神发沉:“昭昭真当看不出为兄对你的感情吗?”
我直接被吓哭。
谁家好人说话还拿武器抵人腰,他一定是想杀了我!
1
我是定国公独女,千娇万宠长大,父亲死后却无处可去,只能到处抱大腿。
今儿个拦青梅竹马的马车,明儿个偶遇昔日青睐我的公子。
但他们见了我都像见鬼一样撒腿就跑,半点情分不讲。
难道我没有以前漂亮了?
我摸着自己艳若桃李的小脸百思不得其解,突然发现眼前飘过许多文字。
“笑死,反派早就放出消息,谁要是敢收留女主,先进东厂报到,女配能抱到大腿才怪!”
“我要是女配就先抱紧养兄大腿,以后肯定狠狠性福。”
“反派一看就是病娇,从小压抑对女配的喜欢,等哪天忍不了了,肯定把女配抓起来狠狠酱酱酿酿,好带感啊!”
付凌霄从小就喜欢我?鬼才信呢!
要不是他霸占定国公府,一分家产都不给我,我至于沦落街头无家可归?
更别提我爹暴毙前,我亲眼撞见他从我爹屋里鬼鬼祟祟出来。
要是我爹的死和他没关系,我倒立吃屎。
打死都不会去抱他的大腿!
我拧着帕子在街上徘徊许久,终于等到未婚夫江寻贺的马车。
他为人刚正,肯定不会惧怕付凌霄的威胁。
我正准备挥手拦马车,眼前忽然一黑。
被人套进麻袋扛走了。
2
我剧烈挣扎,因为缺氧晕过去。
醒过来时,回了自己闺房。
付凌霄坐在不远处,一身玄青镶金长袍,凌冽眉眼低垂,搅动一碗汤药:“昭昭,最近外面不安全,不要到处乱跑。”
呸!假太监,狗男人!
不过是怕我到处乱跑,说他的坏话而已。
我在床上对他磨牙凿齿,他若有所感抬眼看过来,我立马怂了。
付凌霄是东厂二把手,杀人不眨眼的主,我怕他给我来一刀,但还是不服气瞪着他。
付凌霄叹了口气,端着药碗走到我面前:“喝了。”
“不喝,谁知道你有没有下毒。”我冷漠转开脸。
付凌霄蹙眉,捏住我下巴迫使我的脸转向他,语气沉冽:“你身体不好,补药不能停,别任性。”
“付凌霄,你有什么资格管我?”我气不过咬了他一口。
付凌霄身体一僵,汤药撒了我一身,我的中衣被浸湿,露出里头绣着牡丹的艳红小衣。
我全然不知,不甘示弱瞪着付凌霄。
他呼吸重了一瞬间,眼神变得暗沉,饿狼一样盯着我。
“笑死,反派这表情是被咬爽了,肯定硬坏了。”
“女配要是再这么搞下去,很快就要下不来床了。”
“唉,反派被窝里的那根鞭子今晚又要加班了。”
什么鞭子?付凌霄不会要打我吧?
我顿时紧张起来,害怕往床里缩了缩。
付凌霄眸子暗了一瞬,强行压下其中炙热,命人重新呈上汤药和干净的衣裳。
“昭昭,你要是再不听话,就永远别想走出这间屋子,我说到做到。”
3
我眼角含泪,极不甘心的张嘴喝药。
付凌霄亲自喂我,往我嘴里塞了颗止苦的石蜜,指腹抹去我嘴角药渍,满意轻语:“这才乖。”
弹幕都在说他如何爱我,我一百个不信,等他走后扣嗓子把药和糖都吐出来,以防他下毒。
付凌霄恨不得杀了我,对我温柔都是装给外人看罢了。
我娘刚死,我爹就把他从义庄带回来收为义子,从此眼里再也容不下我。
付凌霄从小父母双亡,靠给死人守棺勉强苟活,旁人都说他是灾星。
我爹却把他当成亲儿子,走哪儿都带着,砸银子砸人脉给他的仕途铺路,对我不管不问。
我爹说我是个女子,比不上付凌霄,等着嫁人就是了。
一度让我认为付凌霄是他的私生子,我娘刚死,他就抢走了我爹,我恨极了他。
经常趁我爹不在,联合府中下人欺负他。
让他当马驮着我走来走去,拿鞭子抽他,弄坏皇帝赏赐的东西嫁祸他,让他饿了三日,营养不良栽进冰湖差点淹死。
他要是真喜欢我,那就是受虐狂!
我并不蠢,接下来几日付凌霄喂药我都装乖喝下,等他走了再吐进花盆,奇怪的是花没枯死,反而越长越茂盛。
付凌霄没察觉异样,放我到院子里透气。
我趁下人不注意逃了,跑到大街上正好撞上江寻贺的马车。
“昭昭,你这是怎么了?”江寻贺下了马车,担忧扶住我。
“寻贺哥哥,你救救我!”
4
我泪眼朦胧抱住江寻贺,和他倒了许多苦水。
江寻贺眉眼温润,心疼抚去我脸上泪水:“昭昭,你是我未过门的妻,我肯定拼死也要护住你,但你不想给你爹报仇吗?”
我停止哭泣,透过模糊泪光看他:“付凌霄在朝中只手遮天,我能躲开他的魔爪就不错了,怎么报仇?”
“办法自然有,只是要先委屈你。”江寻贺摸着我的头,在我耳边说了许多。
我刚消化,付凌霄就带人追过来。
他脸色泼墨一样阴沉,将我从江寻贺怀里抢过去,眸光冷厉:“江世子想进东厂玩玩?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江寻贺朝他拱手,笑如春风但不达眼底。
温柔看了我一眼,转身上了马车。
我心里五味杂陈,被付凌霄扛回定国公府,扔在柔软的被褥间。
他眼底翻涌着疯狂,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锁链想缠住我双腕,但终是没下得去手,只冷冷警告:“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见到一眼阳光,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,永远别想去找别的男人!”
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惊雷,我吓得扑进付凌霄怀里,脸撞上他胸膛。
“哥哥,我怕。”
付凌霄身体一僵,下意识护住我:“别怕,打雷而已。”
骤雨忽降,雷声一下大过一下,我在他怀里瑟瑟发抖。
付凌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冷脸推开我:“阮昭昭,你想示弱让我放松警惕,找机会再逃出去是不是?”
我自小就害怕打雷,手腕误打误撞缠上他手中锁链,苍白着脸,泪眼盈盈仰头看他。
“卧艹,女配都这样了反派还不上,上辈子是忍者神龟吧?”
“女配这是开窍了?反派不得行被钓成翘嘴,早立了吧?”
“就怕女配鬼迷心窍,被那个炮灰男二洗脑。”
我脸颊阵阵发烫,尽量忽视这些弹幕,观察付凌霄的反应。
他紧紧盯着我,不自觉攥紧锁链,勒得我腕上生了红痕。
他垂眼扫过,眼神都乱了,匆匆放开我转身:“你别想耍花招,我不会上当。”
付凌霄喊来一个眉眼鲜灵的少女,淡声吩咐:“她怕打雷,你陪她。”
“表哥放心,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守着昭昭妹妹。”女子笑容和善,答得爽快。
我怎么不知付凌霄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妹?
付凌霄离开后,女子收了笑容,双手环胸看我,冷嘲道:“阮昭昭,你想靠装柔弱勾引我表哥?手段太低了,他不会正眼看你一下的。”
“你手段高,给我展示一下啊。”我靠着软枕,懒懒扫过去。
女子冷哼:“别把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。”
我翻了个白眼,懒得理她。
5
我确实想勾引付凌霄,但自从那日过后,他再也没来看过我,连送药都是付绾莹。
她是付凌霄远房大伯家的女儿,曾救济过他,双亲遇难后来投靠,被付凌霄收留。
仗着也姓付,就当自己是半个主子。
我喝药苦得直皱眉头,让她给我倒杯茶。
付绾莹掐腰站在一旁,嘴里嚼着付凌霄给我卖的蜜饯:“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啊?你爹都死了,我要是你现在就换身衣裳去扫院子,白吃白住多大的脸啊。”
“你说的对,我爹死了我就没家了,不该白吃白住,该是我伺候你才对。”
我起身给付绾莹倒茶,却连茶杯都拿不稳,一个踉跄就要摔倒。
藏在门外的人一个箭步冲进来接住我,冷脸训斥付绾莹:“只要我在一天,昭昭就永远是府里的大小姐,轮不着你吆五喝六,滚。”
付绾莹脸色惨白,灰溜溜走了。
我倒在付凌霄怀里勾唇,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了。
“你身子怎么这么烫?”付凌霄将我拦腰抱起放到床榻上,差人去请大夫。
我轻轻拉住他的手,埋怨他这么久都不来看我。
付凌霄手臂僵硬,没舍得甩开:“最近忙,付绾莹不会再来烦你,我让别人来陪你。”
“可我想要你陪我。”我泪眼朦胧贴向他,“兄长,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了,别再躲着我了好吗?”
6
付凌霄呆若木鸡,身体僵成木头。
我愈发大胆,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,大夫来了也不松手,烧得浑浑噩噩,在他怀里说胡话。
“哥哥,其实从你入府第一天,我就喜欢上你了,只是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兄长,我不能喜欢你,欺负你是想让你离我远一点,好让我压抑这份畸形的爱,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,你娶我好不好?”
不枉我把这段话背了三天三夜,哪怕烧糊涂了也顺利说出来。
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我额头,付凌霄无声叹息:“阮昭昭,你这些话要是真的,让我把命给你都行,只可惜……”
他后面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,只紧紧抱住他。
想着只要他和我同床共枕一夜,就必须娶我。
我抱着这个念头,睡梦中也不放手。
第二日美滋滋醒来,转头却傻眼了。
一个面生的小丫鬟躺在我身边,脸颊微红:“小姐昨夜抱的奴婢险些喘不上气来,可是梦到什么了?”
“付凌霄什么时候走的?”我瞪大眼睛,抓住她的手问。
丫鬟略显疑惑答:“昨夜小姐退烧后就走了,吩咐奴婢陪您。”
我脑子晕的厉害,咬牙泡了半夜冷水才把自己折腾病的,付凌霄这个混蛋竟然不上钩!
思来想去,我决定上点强度。
朝小丫鬟勾勾手指,让她帮我搞点东西。
丫鬟听后又羞又惊,红透一张小脸:“小姐,您要那东西做什么?”
“要那东西还能干什么?你要是能给我搞回来,以后有我一口汤喝,绝对有你一口肉吃。”
丫鬟犹豫片刻,还是去办了。
等东西拿回来,我就开始装病,一连两日下不来床,丫鬟急忙去请付凌霄。
他应该是刚下朝,朝服还没来得及脱就匆匆赶来。
我躺在床上,脸上敷了厚厚一层白粉:“兄长,昭昭是不是要死了?我临死前能和兄长吃一顿饭吗?”
付凌霄沉默瞅我,眼神有点无语。
但我真的两天没进食了,看人都是花的,肚子叽里咕噜的叫。
良久,付凌霄叹了口气:“想吃什么?”
7
我报了一大堆美食,没有忘记正事,怯生生拉他衣角:“兄长会陪我一起吗?”
“嗯。”付凌霄垂眼看我,眸色逐渐深沉。
我这才想起自己为了装病只穿了里衣,此刻领口微敞,露出一小片春光,连忙往被子里缩。
“兄长在看什么?”
付凌霄面色不自然咳了两声,耳垂可疑的红了:“没什么,生病了就盖好被子,别着凉。”
他说完就离开,我对着他背影比划两拳。
果然还是对我图谋不轨,变态养兄!
很快厨房做了一桌子菜呈上来,我趁付凌霄还没来,准备往他酒里倒点春药。
丫鬟说这是烈性春药,让我控制好剂量。
“阮昭昭,你在什么?”付绾莹突然从外面冲进来。
我吓得手一抖,整包春药都撒进酒里,付凌霄也在这时姗姗而来。
“表哥,这个女人往你酒里下药要害你,我亲眼看见的!”付绾莹立马告状。
我眼一眨,两行清泪落下,身子如雨中花颤颤巍巍摇头:“兄长,我只是给你倒酒,没有下药,绾莹姐姐为何总是针对我?”
“笑死我了,付绾莹在女配面前像个新兵蛋子,根本玩不过!”
“就女配这模样,别说下春药了,我估计就是当着反派的面下砒霜。他也会毫不犹豫喝下去。”
“斯哈斯哈!反派倒是快喝啊!”
我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,伤心欲绝偷瞄付凌霄:“难道兄长不信昭昭吗?”
付凌霄眉头轻蹙,似是想抬手接住我的泪珠,又攥拳忍住了,转而去拿酒杯:“别哭了,我信你。”
“表哥,你信她做什么?她是真的要害你!”付绾莹急的跳脚,干脆抢过酒杯一饮而尽,“等我出事你就知道她有多恶毒了!”
我没拦住,暗自埋怨她捣乱。
付绾莹脸颊攀上红晕,很快就站不稳:“表哥,这下你信了吧?她就是给你下药了,好热呀表哥,你能不能抱抱我……”
她东倒西歪贴向付凌霄,后者嫌弃避开,沉脸看我:“阮昭昭,你下的是春药?和我吃饭是假,下药想让我和付绾莹发生什么才是真吧,就讨厌我到这个地步吗?”
我瞪大双眼,他这是什么脑回路?
付凌霄以为我不说话就是默认了,眼中闪过受伤神色,让丫鬟把付绾莹送去医馆,负气离开。
我百口莫辩,又一连好几日没见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