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心月眼神一凛:“你想让我背叛组织?”
“非也。”郑枫霖指了指被制住的夜十九,“你只需杀了他,便证明了你的诚意。从今往后,你与烟雨阁再无瓜葛,只效忠于我。”
此言一出,楼心月和夜十九皆是一惊。
“心月!别听他的!我们是同伴战友!”夜十九嘶吼着,眼中满是不敢置信。
楼心月看着夜十九,心中翻江倒海。他们一同入阁,一同受训,一同出生入死,早已情同手足。让她亲手杀了夜十九,无异于断她臂膀。
“怎么?不敢?”郑枫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,“还是说,烟雨阁的杀手,也有软肋?”
侍卫的刀又紧了紧,夜十九的脖子上已渗出一丝血痕。
楼心月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。她知道,自己没有选择。若不照做,她和夜十九都会死。或许,还有一线生机。
她缓缓举起流萤剑,剑尖对准了夜十九的胸口。
“心月……”夜十九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解。
楼心月别过脸,狠下心,一剑刺出!
“噗嗤!”剑尖没入胸口的声音清晰可闻。夜十九的身体一僵,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下去,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书房内一片死寂。
楼心月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,指缝间沾染了温热的鲜血。她低着头,不敢看夜十九的尸体。
然而,郑枫霖却轻笑一声,打破了这份死寂:“楼姑娘,这出‘假死’的戏码,演得倒是逼真。”
楼心月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。
郑枫霖走到夜十九“尸体”旁,用折扇轻轻拨了拨他的眼皮:“剑刺入的位置,避开了心脉和要害,手法干净利落,却留了一线生机。你以为,我看不出来?”
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,炸得楼心月心神俱裂。她没想到,自己这点小心思,竟被他一眼看穿。
“既然楼姑娘不愿彻底与过去切割,那我便帮你一把。”郑枫霖的语气骤然变冷,“去,斩下他的头颅。”
楼心月脸色惨白,浑身冰凉。她知道,郑枫霖这是在逼她,逼她彻底斩断与烟雨阁、与夜十九的所有联系。一旦她斩下夜十九的头,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
可是如今任务暴露,她早已没有选择了。
她看着地上“奄奄一息”的夜十九,又看了看郑枫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以及周围侍卫们冰冷的刀锋。
最终,她闭上眼,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。再次睁眼时,眼中已是一片空洞的麻木。她举起郑枫霖递过来的流萤剑,手起剑落——
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,温热而粘稠。
当她颤抖着将夜十九的头颅呈到郑枫霖面前时,郑枫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。
“很好。”他接过头颅,随手扔给身后的侍卫,“从今日起,你,楼心月,便是我郑枫霖的人了。”
楼心月没有说话,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,仿佛那上面沾满了永远无法洗净的罪孽。她知道,从她斩下那一刀开始,过去的楼心月已经死了。活下来的,是郑枫霖麾下的一把剑,一柄染满了同伴鲜血的剑。
而她与郑枫霖之间的故事,也在这血色的夜晚,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,拉开了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