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很差这五百万吗?”
明筝对他过大的反应感到疑惑,“这不就是你的一处房产,一辆车,明琅的一件首饰钱,你在装什么?”
“你是觉得被我勒索了才不高兴吗?还是说,你认为你们需要我的肾是对我的恩赐,我就该跪在地上双手奉上,你始终认为,我不配拥有所有美好的东西,包括这些钱。”
“对吗,哥哥?”
她的咄咄逼人让明琛暴跳如雷,“你少在这胡说八道!要不是你,明琅怎么会这样,这都是你欠她的!”
“明琅的命比我值钱。”
明筝懒得跟他废话,冷冷道:“除非给钱,要么你看着明琅死。”
“明琅要是死了,我一定弄死你!”
“好啊。”
她笑了声:“我无所谓,大家一起死好了。”
明琛气的脸色铁青,被周恪言拉出门外,两人商量了很久,最终是周恪言进门,“他同意了。”
顿了顿,他又说:“明筝,缺一颗肾虽然不会致命,但对身体的损害是不可避免的——”
“您这是劝我放弃吗?”
明筝打断他,眼神冷漠异常,“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,周总还是收起这副伪善的嘴脸。”
周恪言脸色一僵,胸口像被一团湿透的棉花堵住,似乎是被她的话刺到了。
片刻之后,他屈尊降贵的蹲下身,视线和她平齐,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明筝反问。
“明筝,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了你,是多少钱都补不回来的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非常用力,“留在我身边,我好好补偿你,行吗?”
“只要钱足够多,我不觉得委屈。”
明筝平静道:“你用不着这样,从你第一次把钱砸在我脸上的时候,我们的关系就都心知肚明了。”
周恪言抓着她的手逐渐用力,片刻之后松懈了下来,轻轻问道:“在一起三年,你有爱过我吗?”
爱?
明筝嗤笑了声:“这种矫情的话,还是不要说了,周总不也是觉得我听话又好睡吗?”
周恪言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尽,笑的苍白又苦涩,“是啊。”
“确实是,听话又好睡。”
手术事宜很快安排好,明筝亲眼确认了五百万打在了账户上,才签下了捐肾协议。
被推进手术室前,周恪言抓着她的手,不停地安慰:“别怕,你别怕。”
明筝怎么会怕。
本身就是一桩协议,五百万,她不亏。
手术过程很漫长,又好像只在一瞬间,她再次醒过来时,不是在医院,而是周恪言的家里。
意识一清醒,她就追问孟淮的情况。
身边的人只负责照顾,其他的并不清楚,就连周恪言的动向也不知道。
手机被收走,明筝无法和外界联系,她尝试下床,脚站在地面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没有丝毫力气,她根本没有办法出门。
巨大的焦虑令人作呕,严重影响了她身体的恢复情况,醒来第五天,周恪言出现了。
他带来了孟淮的视频,告诉她,他没事。
明筝死死盯着视频,重复了一遍又一遍,“是什么时候拍的?”
“昨天。”
周恪言说:“我刚去过医院。”
“你骗我。”
她摇摇头,“昨天是阴天,不会有太阳的。”
“周恪言,我哥到底怎么样了?”
他没回答。
明筝又问了一遍,“我哥现在什么情况,你为什么不让我住在医院,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联系?”
“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,死活都与你无关,你凭什么不让我出门?”
“你身体情况太差了。”
周恪言沉默地关掉视频,“明筝,只有在我这里,你才能更好的恢复。”
他抱住她,怀抱很紧,近乎禁锢,“我不管你们有过怎样的从前,他病成这个样子,随时都会死,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劳心费神的挂念,你不是自私吗?为什么不能自私到底,只为自己活着。”

